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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朝明《被追赶的经济体》：发达经济体增长乏力甚至长期停滞的深层原因

  發布人 Brave 2024-10-26 at 03:20

  辜朝明教授的《被追赶的经济体：发达经济体如何理解与应对新现实挑战》一书，深入剖析了发达经济体增长乏力甚至长期停滞的深层原因，核心在于将“资产负债表衰退”理论与“被追赶的经济体”概念巧妙结合。 它挑战了传统经济学中私人部门永远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假设，指出在资产价格泡沫破裂后，面临巨额债务压力的私人部门会转向“债务最小化”，从而减少投资和借贷，整体成为“净储蓄者”，这正是日本1990年以及西方国家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真实写照。

  低利率环境下，企业难以寻觅到足够吸引力的投资机会，进一步抑制了借贷和投资需求，为了维持经济运转，公共部门不得不承担起借贷和消费的角色，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书中强调，评估经济健康状况不能仅仅依靠传统指标，更应关注金融部门匹配储蓄者和借款人的能力，凯恩斯的“节俭悖论”也佐证了这一点：全民储蓄反而会导致经济衰退，最终无人能够储蓄。

  辜教授提出了“被追赶的经济体”的三阶段模型，分别为城镇化经济体、成熟经济体（黄金时代）以及被追赶的经济体。 在城镇化阶段，经济体尚未达到刘易斯拐点，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工资水平较低，通胀压力较小，财政政策相对有效。 成熟经济体阶段，即黄金时代，已跨越刘易斯拐点，劳动力份额增加，不平等减少，经济高速增长，货币政策发挥重要作用，但财政政策刺激效果有限。

  而被追赶的经济体则面临着来自技术娴熟、劳动力成本更低的竞争者的压力，国内投资机会减少，资本回报率下降，企业投资意愿低迷，货币政策效力减弱，财政政策作用却有所增强。 发达经济体正处于或已经进入“被追赶”阶段，全球化进程使得黄金时代的持续时间越来越短，美国、西欧、日本和亚洲四小龙的黄金时代分别持续了约40年、30年和20年，中国也面临着类似的挑战，需要警惕人口结构变化和中等收入陷阱。

  针对“被追赶的经济体”的困境，辜教授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 他认为，在被追赶的时代，财政政策比黄金时代更为有效，政府应积极增加支出，投资于能够获得高于低政府债券收益率的社会回报率的基础设施项目，消化私人部门的剩余储蓄，避免资产泡沫的形成；减税和放松管制可以提高资本回报率，但应作为辅助措施。

  过度依赖货币政策会导致经济在泡沫和资产负债表衰退之间反复震荡，加剧社会不平等，应避免盲目追求2%的通胀目标，接受低通胀率，并通过财政政策弥补通缩缺口。 提高国内资本回报率是长期之策，需要进行结构性改革，包括供给侧改革（放松管制、减税）、劳动力市场改革以及教育系统改革，以提升人力资本，增强国际竞争力。

  此外，他还强调要警惕“金融资本主义”，即金融部门波动对实体经济的影响，重视“经营性资本主义”，避免过度依赖金融市场，并打破“政府债务迷思”，关注债务背后的宏观经济和金融环境以及项目的回报率，而非仅仅关注债务规模。

  本书以日本、美国、欧洲等国的经验为案例，分析了不同经济体在应对资产负债表衰退和“被追赶”挑战中的成功与失败，警示我们过度依赖单一政策工具、忽视结构性改革以及对经济理论的教条式坚持都可能导致长期经济停滞。 它为发达经济体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和政策启示，值得认真研读和思考。 最终，摆脱“被追赶”的困境，需要发达经济体在政策选择、经济理论和发展战略上进行深刻的反思和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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